日前,刚过完90岁生日的作家、艺术家铁扬携5卷本文集出现在中国现代文学馆新书首发暨研讨会现场。
这部《铁扬文集》由作家出版社于今年6月出版,共计87万字,包括散文集《母亲的大碗》《等待一只布谷鸟》、艺术散文与随笔集《大暑记事》、中短篇小说集《美的故事》、长篇小说《大车上的我》。
在每册书的后勒口上,关于作者的简介这样写道:铁扬 艺术家 作家 一九三五年农历七月生于河北赵县停住头村。“河北赵县停住头村”,这个地理坐标在现场不断被提起。很多人说,这个村庄是铁扬的精神原乡,是他所有文学艺术创造的起源。这个冀中平原上的不大的村子,“透过四周干净的空气能看到数十里以外的太行山”,后来变成了他笔下的画作“赵州梨花”“红柜”,变成了文学作品《“河里没规矩”》《铁匠山》和《团子姐》……
铁扬的故乡书写既扎根于现实主义细节,又充满理想主义温情。《河里没规矩》小说中,他以故乡河流为背景,刻画了乡村儿童在自然环境中无拘无束的成长状态。河流既是具体的地理空间,也是乡土文明中自由与野性的隐喻;《铁匠山》则以故乡的铁匠铺为场景,塑造了传统手工艺人的坚韧形象。铁扬将打铁的火花与农耕社会的变迁交织,借“铁匠”这一符号,隐喻乡土文明在时代洪流中的坚守与嬗变。
此外,他也善于从日常中提炼诗性,如将“枣树开花、燕子衔泥”的童年记忆,升华为对生命本真的哲学追问。其语言洗练而含蓄,画面感强烈,恰如中国画中的留白,让乡土叙事在素朴中透出深邃。
研讨会中,铁扬同大家分享“我是怎样弄起文字来的”。他说,我本是一位艺术家,写文章纯粹是兴趣使然。但写作的兴趣有时候超过了我的本行,使我对本行有时候反而“三心二意”。喜欢文字创作是因为心里的故事太多,而这些故事大多源于童年,“不仅是枣树开花、燕子衔泥,还有日夜相处的亲人和近邻”。
作为河北赵州人,他经历过战争岁月,因此作品中有对战争的表达,也有对赵州这块土地深深的爱,而“对赵州的爱也是对中华民族的爱。”面对迅疾变化的时代,铁扬说:“我是一位幸运的劳动者,从一个纷乱的战争年代,点着煤油灯读书的年代,有幸走到目前这个全新的新时代。也许我永远弄不清AI是怎么回事,但我愿为一个难得的全新时代再做点什么。”
在河北科技大学铁扬美术馆里悬挂着这样一句话——点亮艺术家心灵世界的是生活,这在艺术家的创作实践中不断得到印证。他的笔下活泼着一群人,乡里农人、至爱亲朋、革命英雄、艺术同道……他们是艺术的,更是生活的。
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谈到,铁扬的作品中,特别重要的是如何从生活里发现艺术,艺术又应该如何去表现生活。从生活的细节里可以看到艺术的肌理,从生活的细节里也可以悟出艺术的道理。一个人如果有能力感受艺术的魅力,他也就更有能力有眼光去认识生活的真实和生动。铁扬作品的语言亲切自然,每每有自己独到的发现,又能够对这发现进行艺术提升,这启示我们,艺术来源于生活,对生活和艺术的热爱是作家艺术家保持创作生命的真正动力。
铁扬有两支笔,一支笔挥洒出灿烂的色彩,一支笔写出素朴朗阔的文字。画家与作家的两重身份,让他对生活、对人性、对美的观察与表达,拥有了更为独特的视角。“艺术之眼”运用于写作,让文字有画家对光影、色彩、构图的敏锐感知,也有作家对时代、对社会、对人物的洞察。
《故乡赵州写生》
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学艺术院名誉院长朱乐耕认为,绘画和写作是铁扬交叉使用的感悟生活和表现世界的两种语言。在写作时,绘画作为插图补充文字中的局限,其中蕴含着鲜明的文学观念和深刻的生活哲思。“无论是绘画还是文学,都是质朴的”,中国美协理论与策展委员会主任尚辉谈到,铁扬的绘画一方面有“洋”的色彩,一方面质朴地表现冀中平原的乡村生活。当绘画转化为文学时,他更多通过自己的感觉去写细微的感触,其文学语言同样是洗练的、简约的。
“铁扬的文字呈现出一种本质的真实、艺术的美”,河北省作协名誉主席关仁山谈到,是从俗世中来到灵魂里去。作家带着天真的美好的心情融入时代的洪流,作品中的同情与真挚,使得人物刻画充满了朴素的艺术感染力。在叙事中,故土的人和事顾盼召唤,难以割舍,这种深沉的乡愁与大爱,构成了作品情感的主基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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